奉皇遗事续编_第154章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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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154章 (第1/2页)

    那时候,白玉尚未陷泥。如果没有那件事,说不定真的是他和他到最后。

    出神间,萧玠听虞闻道唤他:殿下。

    他笑得太温柔,又太明朗,萧玠有些恍惚,似乎还是那个一切正好的夏天。所有欲诉未诉之情,还藏在两人眼底。他的头脑总要比心更慢一步,要等错过后才听见,当初心弦撩动的声音。

    虞闻道抬手摸摸他的脸,道:以后,别太难为自个了。

    萧玠喃喃:三哥?

    虞闻道抱住了他。

    出乎意料地,萧玠对这个拥抱没有任何抵触。虞闻道搂着他,像搂一个会碎的瓷娃娃,而萧玠抱着他也像抱一个玻璃人一样,怕一用劲就会碰出裂痕。

    这样抱了一会,虞闻道松开他,从花底石凳上躺下来,道:大中午的,有些困了,我睡一觉,你忙去吧。

    萧玠道:凳子硬,回床上睡。

    虞闻道似乎困怠得很,只摆摆手,侧身向里,真要这么小憩了。

    萧玠让他这忽冷忽热闹得迷糊,这回有宫人来报,小郑将军来送犯员的贿资单子,正在等候。他便回去一趟,忙了一阵,又拿了件薄罗披风,预备给虞闻道披上。

    再回来,见虞闻道仍背身躺着,后背却一阵阵哆嗦。

    是怕冷?可这么大的太阳。

    萧玠放缓脚步,上前给他盖披风,掖过他颈边,感觉手上一片黏腻。

    在闻到那股腥锈气、看到那源源不断的鲜红色后的一段时间,萧玠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。他能记得的,已经是他把虞闻道抱在怀里,双手死死捂在他颈边伤口上,哭喊着叫人。

    虞闻道还有意识,半截沾血的花木还在手上。他笑了笑,一笑那血就泵一下,叹息:哎哟,你怎么又回来了,我不白、白支开你了。

    萧玠叫道:你别说话,你别说话!人哪,来人救命啊!

    萧玠的哭喊声立即惊动了东宫卫,一片忙乱间,虞闻道仰面看着他,说:当年照看你,是、是受小郑的托付我贪天之功

    渐渐,他窒息起来,大抵是血堵死了气管,再难呼吸,也说不出话。萧玠看着虞闻道脸色逐渐涨紫,痛苦地脸颊哆嗦着。他抬手,萧玠以为他想摸自己的脸,顿一顿发现,虞闻道是想抓那片天空。

    他从喉中挤出最后一个音,年、年地叫了两声,一下子,眼睛直了,大张的嘴巴不动了,手也掉下来了。擦过萧玠的手,萧玠抓不住他。

    萧玠感觉疼,这种疼不是从心里开始,而是身上,后腰上一处他从没意识到的疤痕突然被剜掉似的刺痛起来。太疼了,太不正常了,他的心还没反应过来,那块伤疤的痛楚已经压得他直不起腰。

    萧玠疯了一样抱着他按在他脖子上,放声大叫:三哥三哥你别死,你别死我把你娘接回来,你的堂叔堂伯我不杀了,不杀了我答应你好不好,我答应你了,我和你好,你活下来,活下来和我好呀!

    那只手软软垂在一旁,扳指上裂口的缝隙,终于叫鲜血填满了。

    萧玠抱着虞闻道从花底坐到天黑。

    虞闻道手脚冷了,比萧玠病重时还冷。身体也软了,比萧玠在床上还软。床上。萧玠想,玉陷园那个晚上或许不是灾祸,而是恩赐。那居然是他和虞闻道这辈子最亲近的时候。多好的时候。他却把那好时候当耻辱当伤疤当了那么久。他终于不怕那晚上了,他甚至得怀念那晚上,他开始后悔那晚上为什么那么快结束,为什么没有一个细节不漏地全记下来?如果那晚之后,自己不是只顾着痛苦,而是和他在一块了,是不是一切都不一样了?

    为什么不和他在一块呢?

    死真的好厉害,一下子就把耻辱扭转成绵绵无绝期的遗恨。老天给的东西,他从来弄清得太迟了。

    萧恒闻讯赶来,在路上听闻虞母昨日怀抱一只盆景底座跳井自尽的消息,顿时明白什么是压死虞闻道的最后一根稻草。他赶到时,先看到宫人侍卫们打灯笼远远站了一圈,圈里,他儿子满身满脸血地坐在地上,脸埋在虞闻道颈窝里,像求抱一样抱着人。

    萧恒从他面前蹲下,柔声道:阿玠,好孩子,咱们给虞郎找个好地方。他这样躺着不舒服。

    萧玠不理,脸抵着虞闻道的脸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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