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要哦该咯[湘圈]_第4章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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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4章 (第2/2页)


    虞念停了动作,才发现自己的手在抖。这不是熟悉的戏台,没有师父在侧幕观演,没有师兄们的锣鼓帮衬。聚光灯下,只有她一个人。

    她缓缓坐回化妆椅,手机屏幕亮了,是周兴野十分钟前发的消息:「节目组埋了非遗彩蛋——找到老唱片可复活,先来个开胃菜。找找你的化妆台」

    她想起李伯说过,师父六十年代录的《刘海砍樵》黑胶唱片,去年被音乐公司高价收购……

    她放下手机,在化妆台前后左右好一阵摸索,终于在化妆镜背面摸出张折叠的纸条,字迹龙飞凤舞:

    “黑红也是红,上台发火攻”

    “唱你想唱的,flow别放空。”

    末尾画着个丑萌的戏曲脸谱,额头上歪歪扭扭写着“忠”字。虞念笑出声,眼眶却热了,赶紧把纸条塞进戏服内袋。

    “师父,”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轻声说,“您看着吧。”

    隔壁突然传来“砰”的一声闷响,像是什么重物砸在了地上。虞念下意识屏住呼吸,侧耳贴近墙壁

    “最后出场才有反差效果。”一个压低的男声传来,带着算计的冷笑,“等观众看腻了网红歌、街舞,再上那个老掉牙的花鼓戏,让周兴野上去diss一波,收视率绝对爆。

    “反正都是剧本,观众就爱看这种冲突……连车上那段唱腔汇编,不都是我们车采时特意放的?”

    虞念浑身血液骤然凝固。

    原来都是安排好的?

    她死死攥紧拳头。

    出发前师父嘶哑的叮嘱犹在耳边:

    “戏可以改,魂不能丢”

    她冷笑着把那张折叠的纸条,从捂热了的戏服口袋拿出来,撕得粉碎,毫不留情扔进垃圾桶。

    “下面有请下一位参赛者—”场务的喊声穿透走廊,像道催命符。

    通道尽头的光越来越亮,虞念听见主持人的声音越来越清晰:“星城花鼓戏非遗传承人虞念,将为我们带来传统花鼓戏……”

    胃突然绞痛起来。不是紧张,是愤怒—刚才在候场的电视里,她看着节目组把皮影戏剪成虚拟偶像的陪衬,年轻艺人的唱腔被切得稀碎——像匹断了线的戏马,在电子屏上机械地跑,鬃毛还沾着黄土。台下欢呼震天,没人发现它的影子早已残破不堪。

    幕布后艺人手指磨出血,可导播切走的画面里,观众席的欢呼像潮水一样涌向舞台上闪烁的赛博光影。

    而她站在侧台,指甲深深掐进掌心。

    第3章

    “虞老师,您戴这个。”造型师递来耳返,金属壳闪的瞎眼。

    虞念摇头,从袖口里掏出两枚铜钱大的杏黄绸垫:“我用这个。”老辈人叫它“耳枕”,塞在耳后能听见自己最本真的嗓音。

    舞台灯光骤暗,只剩一束追光打在她身上。

    虞念踩着点子俏步出场时,鞋底还沾着后台没掸净的灰。那身湘绣戏服上的杜鹃花,还带着刚刚熨过的热气。

    她手腕一翻,折扇“唰”地抖开半截,眼波横掠间透着一股子野劲儿。电视台的聚光灯打在她老土的衣服上,越发显得乡野味十足。

    一身红配绿的戏服,指尖轻抚话筒,嗓音清亮如泉:《补锅》选段——”

    「手拉风箱,呼呼响——」引用自湖南省花鼓戏剧院(1964)《补锅》[戏曲剧本]。

    一张嘴,调门儿直往上蹿,像烧的正旺的柴火带着噼噼啪啪的火星往人耳朵里钻。

    台下穿香云纱的太太刚听完大戏,捏着绣帕正在回味中,冷不防被这嗓一激,手一抖,楷着眼角的帕子差点掉地上。

    「火炉烧得红旺旺——」引用自湖南省花鼓戏剧院(1964)《补锅》[戏曲剧本]。

    后排穿西装的男人“啧”了一声,手机屏亮得刺眼。第一位登场的青衣水袖还在他脑子里飘呢,这会儿倒好,眼前杵着个扎红头绳的乡下丫头,鞋尖上还蹭着泥。

    “这也能叫戏?”有人从鼻子里哼出一声“比大剧种差远了......”

    虞念耳尖微动,唇角仍噙着笑,心里却泛起一丝涩然。世人只道戏曲就该是水袖翻飞,点翠头面,登高雅之堂。

    花鼓戏这样的土路子,泼辣鲜活里唱的是真正的的人间烟火。

    登不得高台,便入不了世人的眼。

    一道黑影从侧台晃出来。周兴野单手插兜,黑色铆钉夹克敞着,锁骨处的音符纹身被五光十色的舞台灯照得泛紫光。他抓过备用话筒,指尖在调音台上随意一划。刺啦-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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